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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panclass="xiao"第一章/span
周清遗书
一
旭日的光芒是那样的明亮,把光线毫不吝啬的撒在我的床上,唤醒我甜美的梦。我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眼,想起前几天晚饭后,很少坐客的周大妈来到蜗居的情景。她步履蹒跚,给我的感觉好像消瘦衰老了很多。忽然间,老人那晚说话的内容,让我释易出不祥的含义,最近一两天没见到大妈,这不祥的含义是那么强烈地拍打我的心,拍打得好疼好疼。我仿佛预感到老人再也感受不到这温暖的阳光了,于是本想趁周日好好懒懒床的我,便急匆匆起床、穿上衣服,顾不得梳洗打扮,出门直奔老人家的房门。这来自心底的牵挂和疼痛,使我忘记了敲门,当我推开老人家的房门时,我愕然了,老人果然不在屋里。
屋子里空空荡荡的单人床上,堆放一堆书,一个手机和一台平板电脑。这么一大早儿,她能到哪儿去了呢?电脑手机都没带,大妈她?我不敢往下想。
大妈就住在我的隔壁,从我认识她那天起,她就一直一个人居住着,从不见有亲人朋友前来探望她,可是她却总是背着鼓鼓囊囊的背包出出进进,看上去是那么从容、那么乐观,那么清爽,那么优雅,又那么干练,着实让人钦佩。每当我看到她精神抖擞,和悦清爽的样子,我都由衷的产生敬意。老实说,像大妈这样祥和的人,这么大年纪尚有如此干练劲儿的实在不多见。然而,虽然我们相邻五年,因为工作关系,因为我的自私心理在作怪,我们很少坐下来推心置腹的交流。但是,从我们偶尔不多的谈话中,我知道大妈姓周,她给我的感觉阅历深广、平易近人。她老人家对我也非常看好、非常信任。她那每一次像妈妈关心女儿一样的话语,曾深深打动我的心。出于礼貌,我几次想问及老人的家事和来由,都欲言又止,我怕我哪句不恰当的语言会伤害老人乐观的心态。我曾暗暗猜测,周大妈一定是有不凡经历的人,她在这里一定在做一项大事业!
我居住的地方是城市郊区,我与其他五个人共同居住在一户李姓的乡村大院里。现在企业都往乡下发展,所以乡村像我这样多户同住一个大院儿的人家有很多。我住的院子里加上房东一共六户人家,我和周大妈在楼上相邻,楼下有三户,虽然都在一个院子里住着,因为来自不同的区域,又不在一个公司工作,所以彼此很少过问对方的事,加上现在人生活节奏快,整日为自己的生计奔忙,那种“事不关己高高挂起”的思想,也总是在现在人们的心理作怪。我常常感叹,生活节奏快了,人心却变冷了,因此人与人之间也变得更加陌生了,彼此见面礼节性的点头和微笑,取代了万语千言的问候。这不,我们户与户之间就这样缄默相安的住着,他不知道我姓氏名谁,我亦不知道他怎么称呼。
我们这里虽然不是城市,却有着城里人欣赏不到的风景;这里不是闹市区,却比闹市区还热闹,这热闹又与彼此间的缄默形成了反差。当落日的余辉撒满熙熙攘攘打工一族的肩上时,那人海如潮的场面,就连商场狂甩抢购的场面也比不上这儿的一半儿。城里人吃的,穿的多半都是这儿的人终日忙碌的成果。我常常想,有一天我刘茗发迹了,我要在这里盖一座生态园,让这里的百姓和来自于五湖四海的打工者,也享受城里人一样的休闲与温馨,不要这么累,不要这么忙,在生态园散散步,打打拳,聊聊天,交交心。因为在我心理,这里整日忙碌的人,这些任劳任怨为城里人提供吃穿的人,才真正配得上享受二字,我的这个想法,也曾经对大妈说起过。
大妈曾笑着说:“会有的,一切都会有的。”
在我居住的这个乡村里,有很多企业,在这些企业打工的队伍里,有农民,工人;有高中生,大学生;有男生,女生;有博士,院士;有老者,有孩子;有艺人,有技工;有画家作家书法家等等各行各业方方面面的人。每一个人都是一条风景线,每天都以自己的形式演绎着不同的风景;我隔壁的周大妈或许就是一位作家、书法家或教育家吧!她那忙碌的身影,她那慈祥刚毅的微笑,那道骨仙风般的满头银发,不就是一道风景吗?五年了,我多想为大妈这样的风景人物创造一个好环境啊,可是我刘茗心有余而力不足啊!
“唉!大妈,大妈。您能到哪儿去了呢?”
当我还在揣测她老人家是做什么的,现在去了哪里的时候,楼下很少与我打过招呼的,上夜班回来的女工,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打着哈气冲我喊:“哎!楼上的小刘在吗?我是楼下住的吴华,我这儿有人转交给你的东西,快下来拿呀。”
我来不及多想,匆匆向楼下跑去。
奇怪,往日几步就走完的楼道今天仿佛一下变得很长很长……
二
落日的余辉向血一样红,这血一样红的残阳映照着斑驳的山坡,把山坡的新绿和创痍赤裸裸的烘托出来,红红瑟瑟的溪流中映衬着山的倒影,看上去有些凄凉。这是晚霞赐予我们工业化乡村的独特风景,它不会存在很久,它会随着夕阳的逝去而消失,只有溪流和溪流中的五色石是真实存在的。
那被披上霞辉的五色石更加清晰亮丽,那原本棱角分明的,形形色色的石头在溪水的冲刷下,变得那么平滑圆润。这不仅让我想到水的美德:随方就圆、谦卑不傲、以柔制刚,永保本性三态不变的法则——利万物而不居功、洁万物而不合污、穿金石而不图名。但是,这品格只有流动的活水才具备,一潭死水却不能了。
现今社会竞争激烈,人们倡导、效仿、弘扬水的品格,可是水就是水,世间万物都有自己不变的品格。再看看那水中的石头吧,它虽然被冲刷得滑润如镜,可它的本质依然是坚实的,直到它化为灰烬为止;它抗重压、耐摔打、看得见、摸得着、坚固稳定,积高墙而不做声,奠基础而不图名,任斧锯刀刻,只为她人做嫁衣的品格也着实让人感动。
我就这样一边欣赏水中景色一边漫无边际的傻想着,全然忘记是什么时候停住了脚步。
水中那一块块石头兀然间变成一座座高山,茂密的树木清晰可见;溪水化作一处处山坳,山坳里开满鲜花。我恍惚看到大妈在山上攀行,一忽儿她变成少女在山巅挥舞旗帜,一忽儿她又在山坳的花丛中抚琴,又一忽儿她驾着仙鹤在云端畅游,又一忽儿她化作七色彩虹……我如入仙境,又似乎在看神话。
“哎!想什么哪?”我回过神来一看,原来是楼下的小吴正笑着看着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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