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panclass="xiao"第五章/span

春情萌动

新学期开始时,哥哥被姨夫调到A市工作。嫂子和姐姐也都随哥哥去了A市。我们一家六口人走了一半,原本空空荡荡的院子,显得更加空旷。我的心随着哥嫂和姐姐的离去而伤感。

妈妈安慰我说:“你身体不好,不要过分忧伤。我把你放在身边,是怕你离开我有个好歹。只有把你放在身边,我才最放心。”

爸爸说:“小清啊,你别着急,等你哥哥安顿好了,我们全家都搬A市去。”

当时听到爸妈说以后全家都搬去A市,别提有多高兴。于是我常常向往着A市的景象,梦幻它的美丽与魅力,在梦幻中扑捉它的市容市貌,期盼着早日搬过去,好一睹它的真容。那段时间,我好快乐啊,时光在我对A市的种种梦幻中飞逝着。

星期三的下午,在我的书桌上出现一封信。因为神秘信件的事,我不加思索地把信收起来。我几乎没看信封上的寄出地址,只是兴奋地想:“今天是星期三,信怎么提前送来了?”

晚上我拿出信时,才知道不是我的热切希望看到的‘情书’,而是哥哥寄来的平安信。我有几分欣喜几分失落。欣喜的是哥哥他们都安顿好了,一切平安;失落的是这封信不是我的‘情书’。

我把哥哥的平安信读给爸爸妈妈。哥哥除了报平安外,还说姨夫现在是公安局局长了,说不久我们全家就可以都搬都A市居住等等。爸爸妈妈认真听我读着信,都沉浸在快乐的幸福中。可是我却没有那么喜悦,因为我的“爱情”,已经使我不再愿意搬家到A市去了。

一年多来,那每周六出现在我书包里是信件,是我的精神食粮。它鼓舞我振奋,教我自强,激励我进步,唤醒我沉睡的文学梦,让我努力为实现理想而奋斗着,使我在一次次的少儿文学大赛中获奖,也因此得到众多人的赏识。因为我深知我的病症是不能结婚的,所以,我就视那神秘的信件为我的情书和爱人。我曾想,如果有一天,这神秘的信件不再出现,我真不知道会怎样的失落和悲哀呢。

在这红色年代里,革命者都压制个人情感,把正常的青春萌动和爱恋,都紧紧的封锁在心底。爱字是禁忌的字眼,爱情更是禁忌的话题。人与人之间的语言,都是大革命的红色语言。我们这些懵懂的少年也一样,男女生见面,一句正常的问候,都变得不正常了,因此男女生彼此见面都很少说话。在这一切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时代里,人们的激情升华到了白热化;爱情被扭曲得不能在扭曲,变成黑暗与丑陋的代名词。然而,小草尚且在春风的拂煦下发出生机,动物都会在春季到来时繁衍后代,更何况我们是有七情六欲的高级灵长?尽管谁都闭口不谈爱情。但是,那花前月下和杨柳溪畔,那荒郊野外的断墙处和堤坝上,还有那绿油油的青纱帐里,仍然会有成双入对,‘破坏’风化的身影。他们相依着,倾吐心声;他们盘结着,满足肉欲。他们的爱欲冲破世俗的枷锁,他们的心灵在向禁锢的思想挑战,他们用行动在向时代的文明示威,他们用整个身心尝试爱情的苦辣酸甜。尽管革命口号喊得非常响亮,未婚先育、打胎堕胎的事儿时有发生。更有因偷尝禁果不惜付出生命的,真是悲哉爱情,痛哉文明!

少年的我,看到身边发生的一幕幕悲惨“风景”,曾一度庆幸自己多病,庆幸自己不能结婚,庆幸我不需要为爱情付出牺牲,庆幸自己有一个精神上的神秘爱人。可是每一个正常人,当生理发育到成熟时,那种求偶的欲念,往往会超出理智,在躯体里不停地燃烧着燃烧着,常常会烧得身心憔悴。病愈的我当然也不例外,春情在我少年的心中荡漾着,我的目光在同龄的异性中找寻着、收索着、等待着,热切希望能在他们的目光中,读懂自己希望得到的含义,期盼着爱我的人儿突然出现,我曾有的许多庆幸,此刻已经变成我身心的负担,使我在爱与不爱的矛盾中煎熬着。

随着时间的推移,我更加多愁善感了,我恋爱了吗?此刻,心痴痴,意痴痴,坐立不宁言语迟,装欢怕认识的心态,正是我少年周清的初恋写照。那痴迷的情怀,是双重爱情的甜蜜,也是对我灵与肉的考验!

我真的恋爱了吗?是的。我恋爱了,在看到小纸条的那一刻。

那是本学期刚开学的一天中午,我正为哥哥和姐姐的离去而伤感着。鲁娟邀请我到她家做客,她说她表哥从省城带回很多书,希望我去看看。我一听说有书看,可高兴了。没问他表哥是谁,二话没说,就兴奋地与鲁娟来到她家。进屋一看,果真是有很书放在一个掉了漆的写字台上。我喜欢得忘记了一切,拿起一本《复活》就看起来。

这时一个亲切的声音说:“小清,你看这本《安娜·卡列尼娜》。你喜欢文学,这本书写作手法对你写作有帮助,更值得学习。”

小清的称呼,只有我的亲人才这样叫我,谁会在鲁娟家这样称呼我呢?我猛然抬起头,看见气宇轩昂的王大岩正拿着《安娜·卡列宁那》热烈地看着我。他那炽热的目光,仿佛能把我融化。我的心剧烈地跳动着,脸忽然羞得通红,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不见不得人的事。其实王大岩的家就住在我家西边,我们是近邻,以前我们经常见面,而且小学入学时,我们曾经是同桌,后来因为我经常生病住院当误学业,他已经读高中了,我还在初中上学,在后来,他去了省城读书,我们便变得生疏了。今天他的突然出现,使我激动而紧张。虽然紧张,却发自内心地脱口说:“虎子,你怎么也在这呀?”话一出口,我就后悔了,我在心中责怪自己,唯恐他说我鲁莽“轻浮”。

无巧不成书,原来王大岩就是鲁娟的表哥,鲁娟的母亲是王大岩的亲姑姑。这次王大岩的确是从省城刚回来,也确实是给他表妹鲁娟带书来的。他听鲁娟说与我同桌,就让鲁娟邀请我来他姑姑看书。

王大岩的小名叫虎子,很小的时候,我们在一起玩耍,都是这样相互喊小名的。后来人长大了,心也变大了。原本两小无猜的我们变得矜持了。阶级斗争让我们把青梅竹马的故事深藏心底。彼此见面要么点点头,要么说上一两句话,也都是客气的礼貌用语,或者是高度激情的豪言壮语。像这样亲切地直呼小名已经是“悠久的历史”了。今天我们彼此这样称呼,是灵魂的重生?还是心的呼唤?真可谓突然亦非突然。

我很快调整情绪,为我脱口喊他小名儿的话而掩盖着,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,大大方方地接过《安娜·卡列您那》。打开,看目录,看前言。翻到第一章时,从书中掉出一个纸条,我开始并没多想,很平静地捡起来,出于礼貌又夹在书中。

王大岩见状,轻声地说:“小清,这本书是我从省城专门带回来送给你的,你拿回去看吧。”

他再次叫我小清,我的心又为之一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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